距離休斯頓市區大約四十公裏的一個柴草倉庫裏，林如庸正帶著兩個部下在打掃戰場。

“屍體真的這樣扔著就可以了嗎？不需要進一步處理一下嗎？”龍雨雲一邊用匕首把一顆留在紹恩體內的子彈給挖了出來，一邊對林如庸問道。“我還是建議用氫氟酸搞掉最徹底，不會有任何後遺癥。”

“你用氫氟酸把他們都搞掉，阿恪用什麽給那個總督察立功？”林如庸一邊說，一邊呲牙咧嘴地給自己處理傷口。“這是我和阿恪都反覆商量才決定好的事，你別再瞎胡咧，這是正事，你不能給我搗亂。啥小心思都不許用，其他事情你搗亂我都可以看不見，這件事情如果因為出了任何哪怕再小的問題，我就把你丟回去。”

“我這就是說說而已，為了這筆錢，放過那個妮娜－傑尼瓦也就罷了，還要幫杜卡德上位，他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龍雨雲在倉庫內部又走了一圈，“我們一共開了四槍，他們還擊了一槍，子彈已經全部找到了，他們車裏四個錢袋，應該是有一千兩百萬不到點的樣子，好像和方恪說得差得有點多啊。”

“在那邊。”回答龍雨雲問題的聲音非常輕，他幾乎沒聽清。“你左邊那個草堆裏還有一個袋子。”

“李叔，這麽隱蔽，你怎麽看得見的？在哪啊？”龍雨雲半是問題，半是馬屁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對方也沒有進一步給他指明方向，不過龍雨雲沒花多少時間也就看到了這個顏色和草堆一樣的袋子。“這個袋子的錢有點少啊，一百萬出頭點的樣子，大概他們這個一直就用這個袋子裏的錢。”

在場的除了林如庸和龍雨雲，還有一個身材瘦小，相貌平凡的華人男子，當林如庸和龍雨雲在說話時，他站在倉庫的一個柴草堆上，通過一個氣窗觀察公路方向的情況。

剛剛就是他替龍雨雲指出了第五個錢袋子。

“嘶…………”林如庸把一劑白色的軟膏塗在傷口上，“吹得那麽神，感覺其實也差不多嗎。”

“白－6B型外用劑，消毒止血一體，單位體積小易於攜帶，和普通醫用止血劑藥劑外觀相似，最重要的是封口切開之後十分鐘後只有有水或者空氣就完全分解，不會留下特殊的痕跡。”這個瘦小的男子一邊看著無人的公路，一邊繼續用和他相貌完美匹配的低聲調給林如庸手上的軟膏做了產品介紹。

“哎呀，我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就是這東西內部價也要九百五一支，還是美國佬的鈔票，我還以為有什麽肉白骨的奇效呢。”剛剛殺過人的林如庸和往常好像換了一個人，就好像敵人的鮮血洗掉了他一直以來的罩在外面的那個深沈冷漠的社團大佬，露出了下面熱情豪氣的軍人本色。

“不許節約，按照規定流程，一旦受傷在可能的情況下必須使用足夠治療劑。”還是如同古井一般的聲調，把林如庸打算把藥劑重新塞起來的打算給提前制止了。

“老李你小看人不是，我們這次可是發財了，我還能舍不得這千把塊的藥？”林如庸拼命地地擠壓著軟管，非要把最後那點藥劑也給擠出來才罷休。“只是錢來的不容易，不能浪費。”

“弄錢哪有容易的。”被稱為老李的男子對於林如庸的這個感嘆沒有反駁。“不過用好藥也絕不是浪費。”

兩人的對話讓龍雨雲感到很荒謬，黑吃黑撈了上千萬，居然還說什麽錢來的不容易。

不過他倒也沒有大膽把自己的觀點說出來，而是老老實實地把巨大的錢袋子一個個地弄上了他們的小車。

“一百五十五萬六千四百三十三美元。”林如庸拿出了一張小紙片把方恪和他約定的數字讀了出來，然後他和龍雨雲一起拿出了一個他們帶來的空袋子從四個滿滿的錢袋子裏分別拿出幾十捆紮好的美元裝進了空袋子，丟在了肖恩他們的身體旁邊。

“這下老宋也不用滾蛋了。”龍雨雲把一沓錢丟進了袋子，一邊讚嘆工農銀行休斯頓分行行長的好運。“就是萬一真的劫匪被抓了，後面又是一堆麻煩。”

“你認真點，約定多少錢就要多少錢。”看到龍雨雲隨意扔錢的動作，林如庸開口呵斥他。

‘那麽認真有什麽用，那些警察難道還會老老實實一點不動？’這句話龍雨雲只敢在心裏說說，他小心地從一打錢中抽出應該缺少的數字，然後把幾大錢隨意丟棄在地上。

“杜卡德的人也來了，我們走吧。”從公路上傳來了警笛聲，龍雨雲對站在觀察口的老李喊話。

老李從近十米高柴草堆上一躍而上，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順手一抄把最後一袋亞美尼亞人的不義之財丟上了車。

數百萬美元大旅行袋可是一點不輕，身材頗為強壯的龍雨雲也要一個一個地托著才能弄到車上，可是這個小個子就是那麽一下就把錢丟到了車上。

“你們開車走，我斷後徒步離開。”老李拿出了一把**，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倉庫外一個早已選好的隱蔽處小跑離開。

“自己小心。”同伴奇怪的要求林如庸並不意外，雖然方恪和杜卡德達成了協議，但是他們還是按照必要撤退流程，而不是大喇喇地大家一起開車走。

雖然只是和普通警察打交道，但是這份謹慎正是他們能在美國生存這麽多年的原因。

……………….

“杜卡德總督察，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沒事，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傷。”

手上和頭上都打著繃帶的杜卡德總督察正在接受記者的采訪。

“讚美你的英勇，杜卡德總督察，據說襲擊者有兩個人，而你孤身擊斃了他們？”

“襲擊者確實有兩個人，但我也不是孤立無援的，我的副官，妮娜－傑尼瓦小姐在聽到槍擊聲後以最快速度趕來支援我。”記者把杜卡德總督察塑造為孤膽英雄，而他則“謙虛”地表示自己僅僅是一開始是一個人。

“妮娜－傑尼瓦，據我同事的報道，你的副官似乎因為一起案子受到的玩忽職守的指控，已經被拘留了啊？”總督察的女副官進了號子，這個事情無論如何是個新聞。

“妮娜－傑尼瓦是一個忠於職守的好警察，我一直這麽說，最近法庭得到了新證據也證明了這一點，對於她的指控雖然還沒有消失，但是這只是一個文書程序的問題了，我認為她已經可以覆職了。”杜卡德總督察要通過電視，告訴所有人，他能保護自己黨羽。“今天她又一次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及時趕來支援我。”

“哦，這麽說一開始，你是一個人面對他們的？”

“整個樓層正好沒有其他人，他們又是資深警察了，我沒有理由懷疑他們。”杜卡德總督察的表情開始顯得凝重。

“那麽你是不是可以證實這一點，襲擊者確實是兩個警察？”

“很不幸，襲擊者維克－切克裏斯和克勞德－恩威克確實是兩個警察。我要向全體市民道歉。”所有電視機前的休斯敦市民都看著一個身上帶血的老人在擊斃了歹徒後，依然在滿心自責。“我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罪行，以至於給城市造成了危害，讓市民們陷入了危險。”

“請你千萬不要這麽說，總督察閣下，難道不正是你的調查讓他們窮途末路了嗎。你不可能在罪犯沒有犯罪之前就逮捕他們，你是英雄。”記者看著杜卡德總督察憔悴痛心的臉龐不禁感動了。

“不，不，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但是對於記者的讚美，杜卡德總督察依然連連擺手。“我應該更早發現他們的，不過還好他們還沒有造成什麽人員傷亡，搶劫的金錢也大部分追回了………”

“這麽說，他們也確實是工農銀行搶劫案的犯罪嫌疑人？”

“是的，正是我對這個案件的追查讓他們決定鋌而走險……………”

在記者的幫助下，杜卡德總督察對著攝像頭侃侃而談，不消說，這是一樁了不起的破案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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